第43章  夹缝求生-《栩栩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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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此一役,我和纯良算走近了点。
    他和我说话能稍微正常些了,不会张嘴就像我欠他钱似的,让我滚之类。
    你问他早上吃什么,他会答清粥小菜包子鸡蛋,能有效沟通,但离朋友还差的远。
    对于我大半夜出门找他,又拽他回来的事儿,他清醒后当没事人,沈叔单独和他聊了聊就过去了,对我呢,纯良是黑不提白不提,当然,我也不指望他感谢我。
    单论关系。
    起码看到进步了。
    老师说过: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知识不是一天学会的。
    交朋友,不能急于一时。
    我只当学校提前放了长假,每天就到牌位屋子看书,从开悟起,看书的效率瞬间就增加了。
    稍微薄点的书,一天就能磕完一本。
    捋着书页看,不需特意去背,过后沈叔一考,甭管多久前看过的书,都能从犄角旮旯处将答案拎出来,静心一琢磨,我连是第几页第几段的内容都能划出来。
    神的很。
    我发现自己有这技能后特别惊喜,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过目不忘么!
    特异功能啊。
    回屋我就拿出爸爸给我邮寄来的课本自学。
    暗想以后也不用上学了!
    看一遍。
    考试全会!
    下笔如神。
    直接升入大学!
    我想想都有画面了,将来我横空出世,抱着高等学府的入学通知书,记者对我围追堵截,“梁栩栩,能不能把你的学习秘诀公布一下,你是怎么做到自学成才的!”
    “我从来没有温习过功课,是的,没有看第二遍书的习惯,一遍就会,对,没人教,可能我的潜力无限,沈叔一挖掘天赋就全出来了,沈叔是谁?是我师父啊!未来我想做什么?当然是要为全人类做贡献,我要做先生!不是教书先生!是阴阳先生!对!不要崇拜我!!”
    我一边想一边挠着下巴傻笑。
    控制不住。
    到时候还得让爸爸去接受采访,让沈叔去接受采访。
    二哥果然高瞻远瞩,老梁家的祖坟是要冒青烟啦!
    试验了几晚,我拿出数学书让沈叔考我。
    来。
    见识见识当代神童。
    沈叔看我的眼神满是狐疑,翻了翻数学书就出了一道应用题。
    我眉头一紧,居然有点懵。
    “沈叔,是我看过的范围?”
    “是啊,你不说解方程吗?”
    沈叔问,:“你没看公式?”
    “额,看了。”
    “看了怎么不会应用?”
    沈叔耐着性子,“这题你要解啊,设置未知数X,解会不会?”
    我差点说‘姐不会’。
    嘶了口气,我这神童不能折这啊。
    “沈叔,您考我语文,我这技能可能就是针对文科的,理科不行,您考我语文准保我能对答如流!”
    “行。”
    沈叔还挺配合我,拿过我语文书翻开看了看,“别董大,背吧。”
    “嗯哼!”
    我清了清嗓儿,眼睛翻着,“……莫愁前路无朋友,天下谁都认识我。”
    沈叔脸一绿,“继续。”
    我气势逐渐发虚,“六嗝飘飘我可怜,一离临城十余年,丈夫困难没有脚,甚至没有喝酒钱。”
    “这诗谁写的?”
    沈叔音儿都凉了。
    “那个……”
    我挠挠头,“好像,好像是高适。”
    沈叔挑眉,“不是你写的?”
    “啊?”
    我傻乎乎,“沈叔,我不会写诗。”
    “你不会啊!”
    沈叔夸张的看我,“得亏高适早没了,不然他都得被你气的从棺材里蹦出来!”
    我身体一颤,没动静了。
    “莫愁前路无朋友,天下谁都认识你?”
    沈叔横起眼,“你梁栩栩是阎王爷啊,谁都知道你?”
    我低头不敢吱声。
    “算了,我不批评你,梁栩栩,咱们先从诗名开始,别董大,是什么意思。”
    “别以为我不懂,其实我挺……”
    我‘大’字没等说出来,就被沈叔的眼神给压没电了!
    “董大!名叫董庭兰,他是一名琴师,因为他在家中排行老大,所以叫董大。”
    沈叔做了个深呼吸,“这是一首送别诗,送别的对象是董大,就叫别董大,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君,是你的意思,诗人是在劝慰董大,不要担心前路没有知己,天下谁不认识你。”
    “六翮飘飖私自怜,一离京洛十余年,翮he,不念嗝,表示鸟的羽毛翅膀,飘飖yao,不是飘飘,私自怜,不是你可怜!
    还离开临城,那叫京洛,你还给你老家按上去了,丈夫贫贱应未足,未足,不是他没有脚,意思是大丈夫谁又心甘情愿贫贱,最后一句算你意思蒙对,今日相逢无酒钱,高适在创作这首诗时也很不得志,他和董大都处于困顿的境遇中,所以全诗下来,有一种感慨悲壮而又豪放之气,你背的和高适有一毛钱关系吗?”
    我抿着唇角,“那,再换一首?”
    “题乌江亭。”
    沈叔顺了顺心口,“我看杜牧的棺材板今晚能不能按住。”
    “嗯……”
    我紧张的啊,“胜败乃兵家常事……”
    沈叔眉头一耸,我脑子更乱了,“羞辱你这个男儿……”
    啪嗒~!
    沈叔语文书一扔,抱着胳膊看我,“后两句,我看你能羞辱我到什么程度。”
    我喉咙里挤着音儿,“江东弟子都有才,不是,很俊,卷起铺盖谁知道。”
    沈叔点下头,“是啊,谁知道呢,我不知道!”
    我被他的反应弄得发毛,“我背的不对?”
    “你小心点吧。”
    沈叔脸黑的刀疤都渗人起来,“今晚高适和杜牧得结伴儿来揍你。”
    我脖子一缩,沈叔就敲着书本逐字逐句给我讲,模样像极了被熊孩子气的要脑出血的家长!
    “项羽你知不知道是谁?”
    “这个我知道。”
    我点头,“他是寻秦记项少龙的儿子。”
    “……!”
    沈叔身体忽悠了下,好悬没背过气,“梁栩栩啊,我一直认为,你比纯良要强很多,如今看来……算了算了,我告诉你,题乌江亭,是一首七言绝句,项羽当年兵败,被困乌江,乌江亭长劝他回到江东以好东山在起,项羽说纵然江东父老怜我,我有何颜面见之,遂挥剑自刎,一代霸王,慷慨悲壮。
    杜牧在路过乌江亭时写下这首诗,他将这件事做了推翻设想,第一句,胜败兵家事不期,说明战场之事不可预料,为下几句铺垫,包羞忍耻是男儿,意思大丈夫应该能屈能伸,最后两句,江东才子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江东人才济济,一代霸王若是能重整旗鼓,未可知,最后的结果就很难说了。”
    沈叔看我,:“这首诗在惋惜之余,还告诉你要败不馁,当然,古人的境遇思维与我们有所不同,我们不能用现今的想法去揣摩他,项羽不过乌江可能是不愿偷生,也有可能怕受到欺骗,他逃跑时就是被农夫指了错路,才导致被追兵赶上,遇到乌江亭长,他自然心有疑虑,最后一点,就是项羽的出身,他是名门望族,一代霸王,亦然做不出苟且偷生之事。”
    我认真地听,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梁栩栩,像你现在看书学道,假如有一天我收你为徒,你出山后技不如人,一败涂地被对方逼到万念俱灰时,是要一死了之,还是有勇气重头再来?”
    “当然要再来了。”
    我回着,“我又不是霸王,我怕死,不敢用刀喇脖子。”
    实话。
    沈叔无奈的笑笑,放下书本,“都没背好怎么敢让我考你呢。”
    “我读了一遍,以为记住了。”
    我垂下眼。
    完了!
    神童的小梦破的细碎!
    丢人了。
    “沈叔,为啥我看完你屋里的书就全能记住,看课本就记不住了?”
    “你忘了我给你遇到空气能自燃的符纸了?”
    沈叔叹出口气,“先生也是普通人,不学习文化课,一样是文盲,在古代,成事的先生大多出身富贵人家,他们都有舞文弄墨的智慧,才有能力将阴阳五行当做学术去研究,梁栩栩,开悟不等于你开天眼,该学的知识还是得踏踏实实学,否则你就是胸无点墨而又狂妄自大的莽夫,走出去会被人耻笑的。”
    我受教。
    沈叔淡着声,“梁栩栩,你要学习的东西很多,世上都没有捷径,阴阳是需要神通,但这神通也是建立在学识的基础上的,你可以没学历,但不能没知识,从今以后,你必须踏踏实实,戒骄戒躁,明白了吗。”
    我一点脾气没有,“明白了。”
    沈叔翻了翻我的课本摇头,“看来真得找人给你补补课,不然回到学校,你这成绩得垫底儿……”
    我想说不至于,但一合计刚才那‘羞辱你这个男儿’,还是别吱声了!
    沈叔直接看向正在收拾屋子的许姨,“小许啊,你没事就教教梁栩栩,别让她文化课落下,等到来年三月份,她这事儿要是没着落,我就安排她到镇里小学念书了。”
    许姨教我?
    没待我惊讶,许姨就把抹布一扔,“沈先生,我每天洗衣做饭伺候纯良的,哪有闲功夫给她讲课!卷头重来都能背成卷起铺盖,你是嫌我活的长了?!”
    我头又低下来,赶紧给我个地缝吧!
    “小许。”
    沈叔平着音儿,“这孩子还是很聪明的,你……”
    “行啦!你别忙叨我啦!”
    许姨一脸烦躁,“我教,不过我丑话要说在前头,如果这丫头跟纯良崽子一样,我咋讲她都听不懂,脑瓜里装满浆糊似的,我可没耐心多管!”
    “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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