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角色-《不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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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旧是任性跋扈的大小姐,捧起莎翁作品的外文原著可以侃侃而谈,谈吐、学识都不是装出来的,但也不妨碍她在地毯上盘腿而坐,刷着idol的最新资讯帖,耳机里放一首杨千嬅的《少女的祈祷》。
气温在泛白的冬日里逐渐降低,活动室里的气氛却像煤炉上一壶将沸未沸的水。
又是一个云层完全遮挡阳光的阴天,《脱缰》第一次统排,戏剧社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祁屿十几天没在半山看见云枳的影子,之前她就算忙起来天天留实验室熬大夜也很少超过一个礼拜不回家。
他自己也没想到,旷课多日来学校竟然是为了捉人,还是在艺术学院捉的人。
当看见云枳一头红棕发出现舞台上,祁屿肉眼可见愣在原地。
玛塞拉在这场完整的排演里戏份已经走完了,待最后一幕出场结束,云枳从后台走出来,祁屿迎面走向她。
“你来真的?”
他摘掉墨镜,露出他那张冷感的脸,睇一眼她的头发,表情很古怪,“真要为艺术献身啊。”
不怪他惊讶,实在是因为这种颜色会出现在云枳头上的概率无异于他突然转性好好用功念商学书。
云枳淡声回答他,“短效染发剂,顶多留一个月就褪色了。”
又侧眸看向他身后的男人,唤一声,“秦霄哥哥。”
秦霄微微颔首回应,目光微动,似乎也对她这个造型感到意外。
“秦霄哥哥是你喊的么……”
许琉音嘴里嘟囔着,手里握着卷剧本迈步过来,转头看向祁屿,语气十分不客气,“怎么了,这个发色很难看吗?明明很衬她肤色的好不好。”
“当然不是难看。”
太过完美的头骨和脸蛋让她很难有任何不适合的发色,她身上那种游离在纯真和离经叛道的飘忽感被放大,红发的她依旧是美的,但是和之前美得不一样。
祁屿从惊讶里缓过来,勾唇揽住云枳的肩,用她的头发在自己手指上绕圈,毫不迂回含蓄,“我家小枳怎么可能难看,简直胡说八道。”
“……”
此话一落,秦霄不动声色观察许琉音的反应。
只见她无视两人的亲密,扭过头看向舞台,齿尖磨着唇瓣,语气幽凉,“还在我的地盘,拜托小屿哥哥你不要讲这种恶心话。”
气氛一时凝滞下来,几人各怀心思,不约而同将注意力重新放在表演上。
很快,随着音乐和男女主一段动情对白结束,整部戏正式落下帷幕。
虽然是彩排,台上的几位主演还是把许琉音还有提前下台的云枳重新拉上去一起谢了幕。
台下响起掌声、喝彩声,虽然秦霄和祁屿两人没看完全程,一个笑着鼓掌,一个吹着口哨捧场地高呼“bravo”。
排演后许琉音照例对每个人的舞台呈现做了点评或改进方向,轮到云枳,她翻一页剧本,白纸黑字旁还有她密密麻麻的批注。
她细化到每句台词对应的调整,最后略不自在地偏过脸,“你最大的问题还是肢体动作比较生硬,但站位过场都比较流畅、精准。”
“期待正式演出你能有更好的表现。”
云枳大方地笑:“但愿如此。”
虽然参与演出不是她本意,但她做事从来都是善始善终。
这些天,她也算领略到戏剧这个冷酷同时又五光十色的世界,舞台上的一切一旦开始,直到落幕之前,没人喊停,做出的每个动作说出的每句话,都没有倒带重来的机会,舞台上的时间,就是演绎角色、成为角色的时间。
对她来说,这段不会再有第二次的人生体验,尽情沉浸就好。
祁屿听见,没忍住挑眉,“看不出来,你还挺专业。”
许琉音恶狠狠地咧咧嘴,故意扮凶时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别小看我。”
见秦霄打完电话回来,她扭扭妮妮地挪过去,略显羞赧又带隐约期待地开口问:“秦霄哥哥,你刚才看完剧本了么?”
秦霄大掌在她发顶抚了抚,“故事很有意思。”
很快,他在“哥哥”这个身份里很有分寸地收回手,“导演工作做得也很好,这段时间辛苦了。”
云枳看见许琉音在听见这话后眼里一闪而过的雀跃。
下一秒,又皱起小脸,指着她,像埋怨又像撒娇:“秦霄哥哥你都不知道,这个耽误我最长时间的人她有多无趣,除了排练剩下的时间不是在背单词就是在看文献,聊起什么别的话题她都一问三不知。”
云枳:“……”
秦霄只淡笑了下,“走吧,收拾一下,我订了私房菜。”
他转头对祁屿道:“地址我发你了,你带上云枳,你哥一会也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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