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桃花林,定终身-《遥看南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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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走走停停,终是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处庵堂,摇摇欲坠的牌匾上刻着桃花庵三个大字,罢了,眼下天也快黑了,不如就在此处留宿一晚,秦寒想着便卸下书箱拜了一拜,这才抬步走进庵去。

    “你知道吗,这可是我和师父的栖身之所,现如今师父云游去了,只留下我一人在这山中,甚是无聊,幸好如今有相公陪我。”小丫头笑嘻嘻的踏进庵来,又从佛像后翻出一盏油灯,拿了火折子噌的一下,将油灯点亮,她这般熟悉庵内摆设,可见并未说谎。

    秦寒听她一口一个相公,深觉不妥,只得开口道:“晚生秦寒,还未请教小姐芳名?”

    谁知女子听了他的问话,倒带了点失落之意,“我自幼得师父收养,他老人家平日里只唤我丫头,未曾给我取名。”说罢似又想到什么般,起身走到秦寒身边蹲下身道:“相公一看就是饱读诗书之人,不如给我取个名字吧。”

    “这……”秦寒微皱了眉头,为她取个名字倒也未尝不可,但只怕日后她会更加缠着他,他是要进京赶考之人,怎可半途娶妻,且又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到此,正欲拒绝,低头看到她撑着小脑袋,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瞧着他,那样子,真真叫人心生怜爱,秦寒一时于心不忍,只得思允了片刻道:“桃花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我与你在桃花林里相遇,想必是和桃花有缘,不如就叫你于归吧。”

    “于归,于归。”女子站起身喃喃低语了半天,忽地又蹲下身去抱住秦寒道:“太好了,我也有名字了,我叫于归,多谢相公赐名。”说罢还像模像样的双手抱拳,对着秦寒施了一礼。

    秦寒一时也有些呆住了,她身上带着好闻的桃花清香,笑起来的样子更是甜美如画,他赶忙低了头,掩饰住自己突然加快的心跳,惊慌失措如个孩童一般,只得躺下身背过身去,一颗心扑通扑通像要跳出胸腔。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一个女子,心里有些异样的情愫,说不清,道不明。

    这一夜,秦寒睡得并不安稳,山间的夜里带了湿寒之意,及到了半夜,竟变了天色,下起雨来,那雨淅淅沥沥直下了一整夜,直到天色将明,也未曾停歇,庵外的桃花淋了雨水,落了好些在树下,远远看去,似粉色流淌的河水,衬得树上未落的花朵,更加娇艳欲滴。

    于归早早的就爬了起来,打开桃花庵破破烂烂的大门,冷风和着细雨倏忽之间卷进屋来,干草上的秦寒重重的打了个喷嚏,蜷起双腿抱紧了身子。

    “相公起床啦”,于归转过身去拽地上的秦寒,却碰到了他滚烫的手,心里一惊,糟了,可是着了风寒?

    蹲下身,于归伸手覆上秦寒的额头,触手滚烫,这个凡人,身体也太虚了些,于归不由得嘀咕,师父有过交代,不能动用灵力,眼下也只能用人间的法子给他驱驱寒气。

    思及此,于归忙去佛像后头拿了冬日里盖的棉被替秦寒盖上,又生火烧了茶水,温温的喂秦寒喝下,这才拿了把油纸伞下山替秦寒去药房里抓药去了。

    看着于归忙里忙外的身影,秦寒心里生出了小小的甜蜜,他自幼母亲早亡,父亲为了供他念书早出晚归,他从未体会过被人细心照顾的感觉,如今这个相识不过两日的女子,为他端茶倒水,寻医问药,他心里实在感动得紧,再想起她口里叫的那声相公,竟莫名的有了一种喜悦之情。

    迷迷糊糊的睡了大半日,庵外的雨仍是一刻也未曾停歇,春日的雨水,缠缠绵绵,下在这山野间,仿似一副泼墨山水画,花红叶绿,水汽氤氲,一树一草莫不是美的。

    秦寒睁开眼,就见到于归生了火,正在给他熬药,看到他醒来,小丫头站起来跳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嘴里也不知嘀嘀咕咕些什么,转眼又换了副笑脸对他道:“相公莫急,我熬好了药你等下趁热喝下烧就会退了,不是我说,相公身体也太弱了些,难怪人家说,百无……”话还未说完,于归就睁大了眼睛,她正想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却瞥见秦寒虚弱的坐起身,心下还奇怪他要做什么,下一秒秦寒却张开双臂抱住了他,他闭了眼,吻上她的唇,于归吓了一跳,她虽修炼了千年,对男女之事也仅限于那些人间的戏本子,毫无实战经验,眼下秦寒吻着她,唇间温热,她脑袋一空,瞬间什么也不知道了,只是随着他的吻,青涩却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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