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此一时彼一时-《战国野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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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卢参却没有讲任何的道理,只说这是他们的习惯,心头却想:上士闻道,躬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
道未必要讲出来,做出来的效果也是一样,因为道就是做的指导。这些胡人还明白,什么叫礼仪、什么叫文明。
所以看到这一切,只会大笑,只会不解,只会以为愚蠢。
交易的空地上,胡人拿过来一个铁锅茶叶罐,就把一个人推送到那边,摸到铁锅之后一个个兴奋莫名。
对面的墨者每接过来一个人、一箱书,也一样手舞足蹈。
这样的交易持续了整整一下午,到最后索卢参即将离开的时候,庶俘芈带着两辆大车过来,马奶用胡人的语言和这几个部族首领道:“交换完了。都守信诺。这两车酒,就做礼物送与你们。”
胡人嗅到酒香,更是赞叹,放开了索卢参。
庶俘芈让索卢参上了车,与马奶等二十多个年轻士兵在马上警觉地盯着这些胡人。
看似交易已经完成,实际上却是最为危险的时候,因为胡人喜欢那些铁锅器具,所以之前可以威胁他们若是耍诈就会将那些东西砸碎。
正所谓投鼠忌器,如今器已换,只剩下“鼠”,正是胡人最可能动手的时候。
数百步外,车阵一直没有松开,每换回去一个人,就会打开马车上的箱子,分发武器。
会用火枪的,便发给火枪。会用长矛的,便发给长矛。
这些跟随着索卢参远行万里的人,经历了太多的磨难,能够活着回来,一个个的本事都不必提。十年远行,原本没有组织,现在也有了组织,没有组织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一次远行。
庶俘芈指挥过二十多人,也知晓一个连队的组织其实本身就是一门技术,因而对于能够组织数百人完整归来的索卢参充满了钦佩和尊重。
尤其是刚才交接交换的时候,有条不紊,那些人按照秩序有序撤退的场面,就足以证明即便离开了十年,这数百人中的墨家组织依旧没乱。
对于索卢参最后撤离这件事,庶俘芈倒是没有什么尊重的想法,在他看来,这是墨者最基本的要求。因为寻常,所以也就谈不上惊艳,他是在一个处处惊艳的地方长大的。
回头看了一下毫不慌张的索卢参,索卢参也正看着他,说道:“走吧,还在等什么?难不成要看他们吃酒?”
庶俘芈急忙纵马来到车边,小声道:“怕他们变心不守信。还是小心为上。”
他说话带着一股泗上的口音,正是乡音难改,索卢参听到这熟悉的语调并非是与他同行的那八十墨者嘴里发出,这声音听起来便很悦耳,笑问道:“你是沛县人?”
庶俘芈点头道:“是沛泽乡的。我叫庶俘芈。”
索卢参一怔,有姓有名的人物,一般都是贵族,平民是没有姓氏的。可他又说自己是沛泽乡的人,当初离开时候听到的一个名字顿时应到脑海中,不禁问道:“庶轻王是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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