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圣人行的是阳谋,各座真统的掌教即便心里明白,也要往里面钻。 倘若不争这一席首位,过不了半个甲子,自家道统不可避免就要衰落。 到时候,又谈何传承祖师爷的法道精义。 用一个‘虚名,,让三教都不安宁。 避免真统做大,重蹈此前武林圣地压过人道皇朝的覆辙! 圣人手段,让人敬畏。” 杀生僧语气平静,倒也没有什么怨气。 他看得很透彻,佛法是求空,是明见自身,以渡冥顽不悟的痴愚众生。 皇觉也好,悬空也罢。 传的道是正道,传的法是正法。 可连出家人自己都参不透,非要卷进旋涡,又岂能怪得了旁人 “大师,难不成我成了皇觉寺隐脉传人,就要去跟悬空寺的秃......和尚,争那劳什子的佛首” 纪渊眉头微皱,他对号令十方丛林,南北两宗共尊这种事,可没多少兴致。 还不如从千户再进一步,坐上北镇抚司指挥使的宝座,来得切合实际。 领袖一帮参禅打坐的秃驴,哪有带着云鹰缇骑、飞鱼百户,巡狩州府、监察天下舒坦 “那倒不必,老又不输给悬空寺的印空。 若非功法缘由,难以突破大先天。 佛首之位,也轮不到两宗争得头破血流,老衲直接坐上去便是。” 杀生僧拈起烫好的酒杯,小酌一口。 “用最淡的姿态,说最狂的话......不愧是以杀生为名的佛门宗师。” 纪渊嘴角抽动,听见主殿那边传来动静。 眸光轻轻一撇,是几个衣衫单薄的孤寡和尚。 兴许是闻到佛堂的酒肉香气,这才出来查看情况。 他看外面天寒地冻,又是年节时候。 于是起身拿了二十两银子,让他们自去买些米面素菜。 这一幕落在杀生僧眼中,赞许似的点了点头。 他这徒弟,悟性卓绝,天资横溢。 有杀伐凌厉之气,也不乏悲悯同情之心。 “印空那顽固怎么能跟老神比论武功佛法,胜不过老衲,比徒弟传人,更是不可能赢。” 杀生僧当即开怀一笑,竟是逸兴遄飞,朗声吟道: “偷了乾坤胸中留,骗得真如袖里藏。摩诃般若波罗密,哪管世人说短长!“ 豪迈爽快的浑厚笑声,宛若怒蛟腾空,冲天而去。 立在佛堂外的纪渊,望着僧袍鼓荡,饮酒吃肉的杀生僧,怔怔出神。 胸中无来由涌现一股滚烫热气,又与奔流如江河的气血相合。 额头眉心之内,赤红焰光熠熠生辉。 仿佛盘踞一头老猿,又像是一座石胎。 变化无穷,若隐若现。 那方凝练诸多武功真意神髓的周天道场,好似巨 第三百五十六章三大首位,心与意合 大的火炉。 像是融炼驳杂气机,要将其凝成一体。 就这样,师徒二人。 一者身在佛堂内,敲动食,箬高唱佛偈; 一者立足佛堂外,熔炼武学,心与意合! 这破败的古寺,好似琉璃世界的一方净土,容纳着法与道。 ...... ...... 大年夜过去,纪渊复又穿上那袭大红蟒衣。 再挎上绣春刀,来到许久都未踏入的北镇抚司衙门。 以他正五品的千户之位,早已不用按时点卯。 除非遇到指挥使亲自下令,必须在场的重大案子。 “纪千户,稀客啊。 听说你这阵子到处奔波,好不容易歇会儿。 怎么就过衙门来了” 同样是正五品的程千里,原本待在后堂喝茶。 忽然看到那袭气势熏天的大红蟒衣,不免露出惊讶之色。 “程千户,这年节过得可还好 我正巧有些公事,也有些私事。” 纪渊轻笑一声,他在北镇抚司谈不上有什么根基。 除去秦无垢之外,也就跟程千里相熟些了。 “家里儿子顽劣吵闹,婆娘又宠溺,弄得我都头疼。 纪千户不妨直说,看我有没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 程千里眼光闪烁,很是熟络地问道。 虽然两人同为北镇抚司千户,按照品秩乃平起平坐,无需刻意逢迎。 但只要有点脑子的人,大概都瞧得出来。 这位尚未及冠的纪千户,背后的那座靠山,绝非普通的正五品朝廷命官可比。 说不定,再过个十年八载。 那张指挥使的座椅,都是他的。 这样的人物,岂能得罪。 “我想进一趟诏狱,取个练气士的性命。” 纪渊施施然坐下,轻声静气说道。 程千里眼皮轻轻一跳,端起的茶碗停在半空,迟疑着问道: “私仇还是私事” 纪渊也不隐瞒,笑吟吟道: 第(2/3)页